May 30, 2017

到达麦德林

上海 - 法兰克福 - 波哥大,经历了三十多小时的旅程,当飞机缓缓降落在埃尔多拉多机场,我的心情突然激动了起来。对我来说,拉丁美洲像是一片无比神秘的土地,我对其一无所知,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机会踏足。

入关哥伦比亚境内后,我乘坐境内航空从波哥大转机到麦德林,到达时已经是当地晚上近11点。麦德林的何塞·玛丽亚·科尔多瓦机场是一个高原机场,而麦德林城区地处阿布拉山谷,汽车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盘旋而下,山色葱郁秀美。当山间密密匝匝的树林出现了间隙,我有机会望见了这座位于山谷中的城市夜色中熣灿的灯火。

麦德林处于山谷中心,来源: GRINDTV

夜晚,整个城市灯火通明,来源

说起如何有机会来到这座城市,我自己也觉十分神奇。上半个学期后半阶段,简历如漫天飞舞一般地在找实习。开始,我还以为学校提供的这个实习公司地点是纽约的哥伦比亚(Columbia),没想到竟然是哥伦比亚这个国家(Colombia)。仅仅是一个字母之差,当时又怎能注意到呢?通过面试后,公司帮我找到了一个十分友好的三方机构,解决了我的签证、住宿等事宜。我在澳洲办理了哥伦比亚 TP13 签证,整个流程无比顺利,从网上提交完整材料到从波哥大获得批准,竟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。

然而出发前,家里还是无比担心。毕竟,提起哥伦比亚,大多国人首先想到的或许就是毒品、枪战这些恐怖的字眼,网上有关哥伦比亚的中文信息少之又少,仅有的了解似乎局限在《毒枭》(Narcos)这部剧集;而麦德林这座城市,更是剧集里大毒枭巴勃罗·埃斯科瓦尔(Pablo Emilio Escobar Gaviria) 的大本营。或许正因为如此,哥伦比亚是充满悲情的——大毒枭早在 1993 年被击毙,这个国家浴火重生,麦德林重现活力,而外界对它的印象还停留在 20 年前的样子。

到达第一天,我在 Adriana 的带领下熟悉了我所居住的 Patio Bonito 街区。正是周日,主街道上随处可见戴着耳机跑步的男男女女,整个街区在朱红色的高楼和青翠茂盛的亚热带的树木的环绕下,美丽而别具风情。Adriana 向我提起几十年前毒枭在她父母居住地周边埋下的炸弹,她对我说说麦德林今非昔比,整个城市为之而骄傲。

路边街景随手拍(设备:我的 iPhone)

然而毕竟是一个人,安全还是头等大事。除此之外,语言也存在不少障碍,到来之前,我仍然一句西语也不会说,而这里的英语普及率的确不高,几乎看不到亚洲面庞,到商店或者去吃饭全靠谷歌翻译和对人比划。想起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,兴致勃勃地准备学二外,当时在德语、法语和西语中纠结犹豫了一番,选择了前者。当我把学的忘得差不多了,我才意识到在德语或法语国家可以靠英语轻易存活,而在西语国家靠英语却有很多困难……

在公寓里,我认识了在加拿大上学的危地马拉的舍友,西语是他的母语。他说,西语在每个中南美和南美国家口音都不一样,他觉得哥伦比亚的西语更有风情。“是吗?我觉得都很好听。”我们也聊起他的国家危地马拉,而我无比尴尬地发现除了玛雅,我对其一无所知。我想如果对一个区域和一个国家怀有敬畏,对它的历史充满好奇,那么居住在这里,学习它的语言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。

本科毕业的时候,我买了傅真写的三本书。一个朋友毕业后要回西藏,于是送她《藏地白皮书》;一个朋友毕业旅行去了东南亚,于是送她东南亚游记《泛若不系之舟》;最后一本写南美的《最好金龟换酒》,就留在了我手中,没想到我带着它,真的飞向了南美。想起大概是两年前的今天,一个老师给我算命,他说我今后有机会去很多地方。那时的我不相信算命,也怎么也不会相信接下来的几年,我真的有机会在好几大洲生活……在飞机上,我重新读傅真写的《最好金龟换酒》,读她和铭基二人间隔年的南美游记。我喜欢傅真文字中质朴而清澈的价值观,我也一边读一边询问自己,自己三年前第一次翻开这本书时的初心还在吗?

记起在墨尔本住青旅的时候,我遇到了一个来自巴西的妹子。后来我渐渐知道,她一个人来到这个国家,几个月之前她刚刚到达时还一句英语也不会说,在那里没有亲友,远离家乡,因此尽管她学习的是心理学,却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缓解孤独感。我虽没有孤独感,却也总多多少少有些担心。现在的心态,像极了几年前即将去台湾交换的时候:我会一切顺利吗?应该怎么克服困难?尽管回想起,当时很多事情处理的都远远不够好,但是或许这正是经历本身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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